原汁原味的诗意
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混沌,上帝以星辰为笔,蘸取银河的墨汁,在苍穹之上写下创世的诗行。若你细听,那鹰隼的嘶鸣是宙斯雷霆的余韵,那雪山的脊梁是北欧巨人尤弥尔的肋骨所化,而东方大地上奔涌的江河,正是盘古开天辟地时滴落的汗珠,在黄土上刻下永恒的血脉。每一颗星辰都是他悬停的标点,每一道银河都是他流淌的墨痕。山川是他折弯的手指,指节间隆起巍峨的峰峦——希腊神山奥林匹斯的云雾在此停驻,昆仑仙境的神兽在此蛰眠;河流是他流淌的泪滴,蜿蜒的波纹里藏着远古的叹息——尼罗河畔法老的金棺曾在此沉眠,长江的浪涛里还回荡着大禹治水的号子。
我们赤足踏过原野,脚印里盛满泥土的芬芳。春日的泥土裹挟着新芽的嫩绿,那是女娲抟土造人时留下的生机;夏日的泥土蒸腾着麦浪的炽热,恰似印度神话中阿耆尼神驾着火焰战车碾过的轨迹;秋日的泥土沉淀着落叶的醇厚,犹如北欧瓦尔哈拉殿堂中英灵们褪下的金甲;冬日的泥土蜷缩着雪籽的寂静,恍若希腊女神赫卡忒在极夜中撒下的银砂。看那鹰隼掠过云霞,翅尖裁剪风的形状——它或许是迦楼罗的化身,衔着吠陀经文翱翔于天际;潮汐亲吻礁石,浪花织就永恒的韵律——波塞冬的三叉戟在浪沫中若隐若现,贝壳在滩涂上低吟,沙粒在滩涂上记录着精卫填海未竟的执念。
上帝将诗意的琴键埋入山川:春雨落在竹林是清泠的泛音,恍若娥皇女英的泪滴化作湘妃竹的斑纹;秋霜染红枫叶是炽烈的和弦,恰似祝融神火在枫林间燃起的赤霞;冬雪覆盖峰顶是寂静的休止,犹如北欧霜巨人沉睡时呼出的白息;夏雷劈开云层是磅礴的强音,定是雷神托尔挥动战锤时迸发的天怒。他把韵律的丝线缝进四季——候鸟迁徙的轨迹是《诗经》中“鸿雁于飞”的古老注脚,蝴蝶振翅的弧度是敦煌飞天遗落的飘带,连露珠滚落花瓣的轨迹,都是湿婆神在莲座上起舞时抖落的璎珞。晨曦以金线绣出东方的帷幕,那金光里藏着羲和驾驭的六龙车辇;暮色用紫纱织就西方的挽歌,奥丁的渡鸦正衔着暮色飞向英灵殿;月光以银霜在夜空题写朦胧的俳句,嫦娥的玉兔在桂树下捣碎星辰的碎片;星辉则如碎钻洒落,为宇宙的诗稿缀满古波斯诗人吟诵的星辰批注。
无需雕琢,无需修饰,这片土地本就是一首未被裁切的史诗。苔藓覆盖的断崖是它泛黄的扉页,北欧诸神黄昏时洛基的毒血曾在此流淌;蜿蜒的溪流是它流淌的墨迹,印度恒河水承载着梵天创世的偈语;野花绽放的旷野是它斑斓的插图,希腊春神珀耳塞福涅撒下的花种在此重生。我们栖息其间,如蒲公英的种子落在诗行的间隙,呼吸着造物主的呼吸:听,松针坠地的簌簌声是北欧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落叶的叹息;嗅,野蔷薇的香气是希腊爱神阿佛洛狄忒遗落的香膏;触,岩石粗粝的纹理是印度创世神梵天掌心的生命纹。
在这片被众神吻过的土地上,万物皆是神话的化身。蚂蚁搬运花瓣的队列是微型史诗的迁徙,它们或许正运送着埃及法老王冠上的蓝莲花;萤火虫提灯夜游是星辉坠入尘世的游吟,中国神话中流萤是牛郎织女相会时洒落的银砂;就连暴雨冲刷山脊的轰鸣,都是印度暴雨神因陀罗驾着战车在云端擂动的战鼓。我们既是诗中的字句,亦是神话的续写者:牧人挥鞭驱赶羊群的吆喝是草原的诗节,那鞭声里藏着以色列牧童大卫吹响的牧笛;渔人撒网时唱起的号子是海潮的注脚,歌声中夹杂着腓尼基水手寻找奥德修斯归途的叹息;孩童在麦垛间追逐的笑声,则是希腊田野女神德墨忒尔播种时的欢歌。
或许,人类存在的意义,便是成为这浩瀚诗篇的注解者与传唱者。我们以瞳孔为镜头摄录自然的意象:挪威极光中是奥丁的瓦尔基里骑士在挥舞光剑,富士山的雪顶是日本神道教中须佐之男斩下八岐大蛇时留下的霜痕;我们以心跳为节拍应和宇宙的韵律:印度恒河晨浴的钟声与雅典卫城祭祀的鼓点,在时光长河中交汇成永恒的和声。当城市的高楼割裂天际,我们依然能在砖缝里寻到中国神话中息壤的生机——那青苔是女娲补天时遗漏的灵石;当机械的轰鸣掩盖鸟鸣,我们依然能在记忆深处听见《山海经》中鸾鸟清啼的回响,昆仑山的铜铃声在风里久久萦绕。
在这片交织着神话与现实的土地上,诗意从未褪色。当暮色浸染戈壁,你能看见希腊神话中伊卡洛斯坠落的金羽化作沙漠的流沙;当月光照亮深海,你能听见波塞冬与美人鱼在珊瑚丛中吟唱古老的鲛人歌谣;当晨雾弥漫森林,你能触摸到中国神话中句芒神驾驭的春龙在枝头苏醒。我们拾取每一粒被神话浸染的砂砾——拾取希腊橄榄树下阿波罗竖琴的余音,拾取印度恒河岸边湿婆神舞动的梵铃,拾取北欧极光里芬布尔之冬的预兆,拾取华夏大地上伏羲画卦时的第一道刻痕。让灵魂如风中的凤凰,栖居在神话与诗意交织的永恒枝头。
上帝创造这个世界,其实最适合诗意地栖居,我们人类呱呱坠地,大地就为我们准备好一切,看那美丽壮阔的天空大地,多么诗情画意……多么诗意盎然,天空任鸟飞,海阔任鱼跃,长风中流淌着绿色的梦想…人类,你还奢求什么呢